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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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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活

“我只是……”談婕還想說些什麽, 但被林絳打斷了。

她坐在談婕身邊,憐惜地拍了拍肩膀,“我知道。其實你什麽都明白, 也清楚如今的狀況。可你就是心裏不舒服, 這也正常,誰規定感性必須順從理性?”

談婕有點想哭, 不是傷心, 而是感動。

她與林絳認識多年,起初並不覺性情迥異的兩人會建立多麽深厚的聯系。未曾想, 她對自己的了解已經達到了透徹刻骨的地步。

“不過, 話說回來, ”林絳瞇起眼睛, 笑得狡黠,“有時也不能過於順從別人的心意,可以用些手段, 讓他心甘情願地為你突破防線。”

林絳幾年前曾以配音演員的身份參與過一部英文動畫電影的制作。

她的角色是位久居深山幽林的女巫, 幾千歲的年齡, 卻擁有少女般的容顏和清脆悅耳的童音。

美麗善良的公主愛上了忠誠勇敢的騎士, 兩人的戀情卻遭到了王國大臣們的一致反對,有人提議將騎士扔進滾燙火紅的巖漿中,也有人聲稱會將聖劍插入騎士的胸口, 剖出他的心臟。

為了挽救這場危機,公主找到了女巫。

風雨飄搖的夜晚, 燭火昏暗的木屋內, 女巫對著公主露出了神秘莫測的微笑。

……

傍晚時分, 夜色漸濃。

紀燎推門而入,卻未在客廳捕捉到某人的身影。

男人眉頭輕挑, 換了鞋前往樓上主臥,發現裏面竟空空如也。

他又找了其他的房間,最終在書房見到了談婕的身影。

那個半人高的大熊就放在書房的地板上,談婕窩在玩偶的懷抱中,邊上圍了一圈各式各樣的小熊。小元寶也比往常安靜了許多,自顧自地在角落裏擺弄著玩具。

男人不自覺地放輕腳步,走近些查看,目光落在談婕的身上。

她只穿了件吊帶,也不怕著涼。

紀燎忍不住蹙眉,長臂輕而易舉地將人攬入懷中。

談婕懶懶掀眸,視線在紀燎面部停留了幾秒,便再度閉上眼睛。

“我好困,你自己解決晚餐吧。”說罷,翻了個身,沈沈睡去。

懷中溫熱綿軟頃刻間流走,紀燎的手在距離談婕後背幾寸的位置停留,猶豫半刻,柔聲哄道,“抱你回房間睡。”

手指搭著女人纖細的腰,作勢把她撈了過來。他用了點力,談婕整個人被箍得死死的,絲毫沒有掙脫的機會。

懷裏的人長睫微顫,耳尖泛紅。

談婕咬了咬牙,今晚的戰役才剛剛開始,她不能率先認輸。

來到臥室,談婕側躺著趴在松軟的床上,順手卷起被子將自己蒙了起來。紀燎見狀,不聲不響地掀開上半邊。

談婕不再言語,整個人仿佛已經陷入深度睡眠。

“今天和朋友在家裏做了什麽,困成這樣?”半晌,紀燎的聲音悠悠傳來。

談婕心念微動,知道對方已經上鉤,大腦中飛速回想著準備好的臺詞,“過些天,林絳打算帶著我去港島旅行。”

“好。”

這是什麽意思?

一個“好”就結束了?

談婕心中情緒起伏如過山車,接著又聽到紀燎說,“所以故地重游的計劃是打算取消了?”

嗓音平淡,聽不出情緒。

談婕只好繼續道,“可能要延後了。”

身後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突如其來的溫度覆了上來,談婕渾身一僵,急忙掙紮著翻身。

雙臂被人扣在床上,談婕動彈不得,唇畔溢出幾句嗔怒的話,“你做什麽……”

紀燎俯身吻住她的唇,口腔內蔓延著四處沖撞的酒意,談婕終於意識到,他喝酒了。

只是不知醉沒醉。

忍不住發出幾聲微弱的嚶嚀,談婕抓著被子企圖掩蓋身體。她的目的還沒有達成,可不能這麽輕易繳械。

於是,談婕出聲道,“你在外面要忙著應酬,我自己一個人待在家中也是無趣,倒不如找點樂子。聽她說,港島有很多男模……唔。”

這是重逢後談婕第一次在紀燎面前說這樣的話。

可男人已經不允許她繼續說下去,頃刻之間,以吻封緘。

“家裏已經有了男人,還要出去找嗎?是我不能滿足你,還是不喜歡?”

淺淺的吻痕留在脖頸和後背,紀燎的每一次觸碰都恰好落在談婕身體最敏感的位置,惹的女人震顫不已。

外人眼裏,紀燎做事雷厲風行,追求極致的速度與效率。

可一旦地點變為床,他便擁有著超乎常人的耐心。

每一寸肌膚都被點燃,談婕的皮膚由白轉粉,又由粉轉紅。

紀燎的指腹結了一層薄繭,擦過皮膚時,談婕抖得更加明顯。

像是初到森林的小動物見到了高大威猛的野獸,膽怯得四處逃竄,卻無法逃離對方的掌控範圍。在猛獸的利爪即將落下之際,她以為自己在劫難逃。

卻不料,對方只是在她的頭頂輕輕撫摸著。

“可是你很忙啊,”談婕此刻早就忘記了事先想好的什麽話,憑借最後的理智,隨意編了點內容,“又要工作,還要參加宴會……我總得找點有意思的東西。”

身後是男人低沈的笑聲,談婕只來得及喘息幾秒,很快迎來了新一輪的沖擊。

“喜歡找樂子,可以。不過,我想我應當可以為談老師提供更有意思的快活事。”

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。

接下來要辦什麽事,已經呼之欲出。

合著他只一門心思關註後半句話,全然沒有參破談婕的本意。

談婕一時語塞,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挽回。

男人可不會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。

緊接著,紀燎的手指已經靈活地解開了女人肩頭的蝴蝶結,她只感覺到背後微涼,很快意識到了事情的危險性。

富貴險中求。

可她現在只知道自己身處險境,好處卻是半點兒沒瞧出來。

“放松點。”紀燎吻著談婕耳後敏感處,潮熱的呼吸徑直灑落耳畔,很癢。

她沒想到,兩個人的第二次交鋒竟然來得這樣快。

而且,某種程度上,算她自找的。

“你聽我說,等等,你聽我說……!”談婕自知若是再不叫停,今晚的事情怕是控制不住。

她重覆著這些話,只希望能喚起紀燎的理智。

怎麽不算絕地求生。

“嗯,我是誰?”紀燎的語氣絲毫沒有改變,仍然氣定神閑地望著談婕,手下動作始終不停,在談婕的身上瘋狂作怪。

“你是紀燎。”談婕輕聲細語。

“紀燎是誰?”男人明知故問。

談婕不知道怎麽回答了。

然而,對面分明不打算放過她。

不可名狀的恐懼時刻侵襲著她的大腦,在最柔軟的地方引發陣陣波瀾。

“我、我知道了……”求饒聲越發強烈,混合著不知名的聲響,在空曠的房間內顯得大膽又突兀。

談婕本來就不困,現在精神緊繃著,比任何人都要清醒。

雙眸緊閉著,感官被無限放大。

瀕死的快感爬上心頭。

她哆嗦著開口,“是……丈夫,是老公。”

紀燎勾了勾唇,“還有呢?”

竟然還沒完沒了。

見談婕幾近大腦空白,他終於俯身給了點提示,“最喜歡誰?男模還是老公?”

談婕早就沒了與他抗爭到底的餘力,一字一句地回答,“最喜歡老公了。”

“別這麽緊張,”他的氣息縈繞在唇邊,“慢慢來。”

談婕快被折磨瘋了。

她想起之前那個淩亂的夜,紀燎似乎也是用這般強勢的語氣對她發號施令。可她不僅沒有反駁,甚至從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期待。

一切顯得水到渠成。

談婕終於將零碎的記憶拼成整體。

但這並不在她的意料之中。

好不容易找回了力氣,她後知後覺地發現,不知何時,想象與現實的界限逐漸模糊。

當她睜開水潤的眸看向眼前的男人時,雙腿已經搭在了紀燎的肩膀上。

“老婆好乖。”紀燎垂眸對上談婕的視線,臉上是饜足的笑。

只差一點點,他便會強勢侵占。

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為止。

談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明明預知到結果,也已經反覆演練了許多次。

可每每這時,她仍會感到心驚膽顫。

“嗡——”一聲不和諧的震動鈴打破了兩人之間旖旎的氛圍。

談婕最先反應過來,出聲道,“我的手機,有人打電話。”

她扶著墻壁想要起身,卻被紀燎t一把拉回。

比起談婕,紀燎離櫃子更近,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她的手機。

談婕此刻心底只剩下懊悔。

為什麽動作不能再快點兒?

她伸出手,不抱希望地對紀燎道,“給我看看備註,萬一是工作上的事,不能耽誤。”

在遞給她前,紀燎率先望了一眼。

他徐徐讀出上面顯示的名字,“趙宣……是誰?”

談婕忙道,“是同事,總之肯定與工作有關。你先讓我接個電話。”

“是男是女?”男人眼神緊了緊。

談婕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,一時也加強了語氣,“男人又怎樣,本來就只是工作夥伴而已。快點給我手機,別讓人等急了。”

說著伸出手臂想要奪過自己的手機。

可她哪裏是紀燎的對手,三兩下便被制服。

紀燎淡笑幾聲,忽然道,“那就依你。”

說罷,破天荒地將手機貼在談婕耳邊。

她先是微怔,想到工作,又變得嚴肅起來。

“趙宣,有事請——”

“說”字還沒脫口,身前的男人以壓倒性的優勢長驅直入,談婕沒忍住,嗓音變了調。

女人驚慌失措,捂著嘴不敢出聲。

不知過了多久,談婕動唇小聲問,“掛了沒?”

“嗯,掛了,”紀燎一臉置身事外的模樣,“就在半小時前。”

半小時前……不對。

“你什麽意思?他是不是早就掛斷了?”談婕厲聲道。

紀燎摸著女人的頭,“談老師很聰明,只是沒用對地方。”

“……”

可惡,又被騙了。

談婕忍不住抓起旁邊的抱枕扔過去,卻被對方穩穩接住。

而後,墊在了談婕的腰下。

“會舒服些。”他溫聲開口。

一整晚,談婕在水深火熱中艱難度過。

做到最後,紀燎抱著她來到浴室。

鏡中的女人嬌媚動人,眼角含淚,已是筋疲力盡的模樣。

身後的男人寬肩窄腰,發絲淩亂,額角的汗珠伴隨一次次起伏滴落胸膛,兩塊結實鼓起的胸肌看的人面紅耳赤。

談婕面露羞赧,連忙撇開視線。望著她被欲念裹挾的表情,紀燎的動作險些失了分寸。

一手扶著女人的腰,另一只手則在她唇瓣流連。

談婕低頭躲避著紀燎的觸碰,身子向前傾倒。為了保持平衡,便用雙手支撐在瓷白的洗手臺前。

浴室有點冷,談婕手心更是涼得徹骨。

她下意識地收手,又再度掉回紀燎身邊。

眼淚胡亂地從眼眶中湧出,砸落在地。

汗水打濕長發,浴室裏滿是女人斷斷續續的求饒,“好累……我不出去玩了好不好……”

她嘗試重覆了好多次,終於把這段話完整地說了下來。

天知道她有多辛苦。

紀燎將人調了個方向,與談婕四目相對。

長指緩緩攀上談婕的掌心,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,認真親吻。

細致、虔誠,視若珍寶。

“別玩那個。”

尖利的齒輕輕蹭著虎口處的軟肉,是威脅,也是討好。

“玩我。”

幾輪下來,談婕幹脆闔眸,任由紀燎為她清理身體,換上幹凈的衣服。

來到床邊,她不由分說便打算躺下來睡覺。

方才清醒無比,現在這會兒卻是困到不行。

多半是累的。

紀燎如影隨形,低聲撫慰,“把頭發吹幹再睡,否則對身體不好。”

“一次兩次沒什麽的。”談婕用枕頭捂著臉,儼然開始耍起了無賴。

“……”紀燎卻還是把她從床上扶了起來。她是軟骨頭,他便用手臂撐著談婕的身體。

吹風機的聲音不絕於耳,談婕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。

紀燎原也是為她吹過頭發的,小閣樓裏她每次洗過頭,男人便不請自來地坐到談婕身後,動作嫻熟輕巧。

終於,頭發在熱風的吹拂下變得幹爽,耳邊再次歸於平靜。

這下終於能睡了。

床上,紀燎擡手圈住談婕的腰。

女人身子顫了顫,“不會還要來吧。”

她現在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。

紀燎在她的長發落下一吻,“再給我點時間……距離我們的婚禮,不遠了。”

聞言,談婕渾身發麻。

停頓良久,她輕輕應聲,“好。”

***

紀家二少紀明灼回國一事經媒體發酵,迅速在互聯網上引發新一輪討論熱潮。

由他創立的月影娛樂如今已經坐上了內娛經紀公司的頭號交椅,旗下當紅藝人更是數不勝數。自他走後,月影娛樂也沒有因此一蹶不振,聲勢愈發浩大。

外界傳言,紀二少人雖不在,卻時時刻刻掌握著國內公司的大小動向。

有關紀明灼的緋聞數不勝數,但若說最為知名的,必然是他與某娛樂圈小明星的那個傳聞。

懷著忐忑的心情,談婕與林絳在網絡上搜索多日,終於從一樁樁報道中挖掘出當年之事的蛛絲馬跡。

那個女明星叫姜映,最初在一檔小型的地方選秀節目中出道。憑借過人的美貌,得到了在某部短劇中飾演女配的資格。姜映演技一般,走的又是性感路線,只能在各大網劇中露露臉。

當時的姜映,社交平臺僅有幾千粉絲,每條底下的評論不是謾罵便是不懷好意的聯想。

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演員。

直到一年後的八卦媒體號中刊登了一則消息:十八線女演員深夜約會資深導演。

此事一經曝光,便受到大量關註。

當然不是因為姜映。

傳言中的這位導演當年已經五十多歲,許多經典的正劇作品皆由他經手,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姜映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演員去攀附大導演,似乎也在情理之中。

事發過後,導演在微博中言辭懇切地為自己辯解,明裏暗裏內涵此事為姜映的單方面炒作。

而姜映並未作出任何反駁。

外界只道:人不紅,倒是愛蹭。

之後,大大小小的緋聞姜映也經歷了不少,基本沒人會選擇站在她這邊。

久而久之,姜映的熱度逐漸消散。

姜映的最後一條微博是一張照片,沒有文案。

那是幾株迷疊香。

幾天後,姜映與紀二少同游港島的消息傳遍全網。

一個是緋聞纏身的十八線女星,另一個則是萬眾矚目前途無量的豪門少爺。

緋聞錘得很死,連游輪上的清晰視頻都被完整地展現在眾人面前。

事實上,姜映並非紀明灼的第一個緋聞對象。按照從前的印象,兩人多半會各自澄清,待風頭一過,各自安好。

然而,誰也沒有料到,紀明灼對姜映用情至深,甚至產生了想要與她結婚的念頭。

之後,紀家長輩下場,用了不知什麽手段,讓姜映在國內人間蒸發。曾經與姜映有過一點聯系的小演員曾說,姜映拿了一大筆錢遠走異國,並向紀家承諾永遠不會回來。

這場鬧劇來得突然,去得也突然。一時間有不少自稱“圈內人士”的小號發帖分享,姜映的離開絕非偶然。

不想,沒過幾日,紀明灼也消失在了大眾視野,所謂的知情人紛紛註銷賬號。

……

“你說,這個姜映到底去哪了?”望著電腦裏的資訊,林絳隨口問道。

望著往日為數不多有姜映參演的劇照中那張面孔,談婕只覺得脊背發寒。

竟然和咖啡廳那日談頌手中照片的女主角完全一致。

就是姜映本人。

她會是第二個姜映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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